请一周年假,踏足从未去过的香港某地,比如远离市区的长洲岛,在烈日烤炙下,目睹一场粤式葬礼——披麻戴孝抬着棺木的送葬队伍和骑单车吃鱼蛋的游客混杂在被小摊贩挤得水泄不通的小道上,有一丝凄凉的滑稽。
因着小飞机场乐团的某支歌把酒店定在土瓜湾,想亲自体会什么是:这一个下雨的夜晚,你是否正在空闲?我此刻仍留在土瓜湾,想象未来怎么办。
和朋友穿梭于湾仔会展中心的各个课室听讲座。李银河的讲座上睡到差点打呼;展会现场偶遇穿红戴绿的蔡澜;读原版《冰与火之歌》的港女和东北大妈喷英语撕逼……
香港的记忆对我来说就如九龙街头的霓虹招牌一样璀璨耀眼,过目难忘。
从尖沙咀搭天星小轮去对岸的湾仔,是我最爱的项目。
尖沙咀码头旁的钟楼,已屹立一百多年。万里无云且暴晒,果然大暑,今则热气尤大也。我和朋友从尖沙咀地铁站步行至此,已是浑身汗。
好在临海,尚有维港两岸吹拂五千年的海风送爽东方之珠。我们在码头侯船,对岸港岛远处离岛一览无遗。
运行了数十年的天星小轮搭载各色人等往来港九两岸。想起亦舒在《我的前半生》里写女主角子君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搭天星回家,和道貌岸然的西装友争座位吵架。众生皆不易,哪怕你日日坐中环高级写字楼里背对大海冻死人的空调房。一转身,人挤人的交通工具,为争一席地,也要凶相毕现、张牙舞爪。
书展,只略微逛了逛,并没有参加任何讲座。从码头去会展中心的路上,层层叠叠一排排路障,原本走15分钟的路,硬是绕了1个多小时才到。等买到票进场,早已尘满面鬓如霜,那还有力气摊位一个个细细来看。
买了台湾出版朱天心的散文集《猎人们》、印刻文学全文刊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原版杂志。
时值傍晚7点,太阳西沉。从会展中心正门出来便是金紫荆广场。燥热稍退了一点,海边长堤有人钓鱼,更多的是前来游览的观光客。眼看着太阳落下去之后点点渔火就要亮起,维港两岸就要陷入迷醉霓虹夜,而我觉得此时的风景是最迷人的,华灯初上,白天不过转瞬即逝。
邓丽君的歌声就在耳边。
『夜幕低垂红灯绿灯霓虹多耀眼,那钟楼轻轻回响迎接好夜晚』
是夜,我和朋友留宿佐敦。凌晨时分临时起意去旺角看诺兰《敦刻尔克》,散场后步行回酒店。湿热的夜,弥敦道已无白天的拥挤却也不带半分宁静。踽踽独行的人,或许是刚加完班的小白领、或许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许是眼神暧昧的买春者……香港这座城,似乎从没有睡着的时刻。
翌日台风登录。这座城浸在细雨中了,又由于是周日,街上行人也少,旺铺闭门谢客。请看一眼这个光辉都市,再奔驰。到茶餐厅喝完一杯鸳鸯,再离去。